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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终究是我逃不过这一劫罢了。”

  “是叶朝君?”

  沈明珠点点头,坐实了闻灵玉的猜想。

  闻灵玉心头大震,他……他分明是想帮助沈明珠,可怎会想到到头来,沈明珠竟会落得如此结局?

  脑中又闪过李玄州曾说过数次的不管活人之事,闻灵玉犹如重击,呐呐道:“是我害了你……”

  “是叶朝君让我沦落至此,又怎会是恩公害我?”沈明珠幽幽道:“再者,当日若不是恩公出手,我已被叶朝君强行带走,我迟早也会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闻灵玉陷在深深的自责中难以自拔,他茫然又无助地看向李玄州,喃喃道:“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帮她……”

  李玄州自是不知道沈明珠与叶朝君一事,但从他二人寥寥几句交谈中,已大约明白其中缘由。

  “闻灵玉!”

  只听李玄州沉声喝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再懊悔自责也是无济于事,你现下该做的,而是如何将这件事带来的恶果降到最低,这才是你要做的,明白吗?”

  在短暂的沉默后,闻灵玉仓皇胡乱地点头:“你说得对,正因为我做错了,所以我才更要去弥补……”

  李玄州循循善诱道:“该如何做,你心中可有想法?”

  闻灵玉冷静下来,细想一番,转而问沈明珠:“这顶花轿要去何处?”

  沈明珠答道:“今日是我与叶朝君成婚的日子,我被他困于花轿之内,无法逃脱……”

  声音顿了顿,沈明珠才继续说道:“叶朝君不知为何,变成了极为厉害的存在,当日在龙包山的所有人,皆死于他之手,就连变成亡魂,也只能任由叶朝君差遣,无法投胎。”

  此时花轿突然一晃,仿佛有人想将花轿抬起,又因轿子内的重量而无法成功,阴魂的阵阵呼喊就在轿外,眼看轿帘里伸出了一只枯爪般的鬼手,李玄州眼神一紧,拿出符篆瞬间贴在了自己和闻灵玉的身上。

  阴魂在轿内一看,只有沈明珠静坐与轿内,再无其他。

  李玄州把隐身符贴上后,趁着阴魂掀开轿帘时,带着闻灵玉飞出了花轿。

  即便阴魂瞧不见他们,但还是警惕地发出了阵阵嚎叫,不住地来回打转,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这样下去,即便李玄州有心想在队伍后面跟过去,也实在太过不妥。

  闻灵玉也发现这其中关键,目光再扫过那口棺材时,伸手一指:“我们去那!”

  这是一口空棺,虽说躲进棺材之中就常人看来实在是瘆得慌,但此举是他们眼下最好的办法。

  不仅可以避开这些阴魂的视线,还能由阴魂带着他们前去找叶朝君。

  李玄州毫不迟疑,带着闻灵玉直接穿过了棺材厚厚的木板,就势一翻,躺了进去。

  不同于那顶无比宽敞的花轿,这口棺材甚是挤得慌,李玄州甫一躺进去,双臂正好贴在了棺材的内壁上,头顶与脚底皆是如此,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般,牢牢实实地把他束缚在这逼仄的空间中。

  更不要提,闻灵玉正趴在他的身上,连抬头都分外困难,两人面面相觑,只差了不到一尺的距离鼻尖都要贴到了。

  随着身体骤然腾空,闻灵玉明白这是棺材已被人抬起,正抬着他们前去叶朝君的所在之地。

  闻灵玉还没和李玄州离得这样近过,一抬眼,便和李玄州淡褐色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也不知李玄州怎能如此不在意,看着闻灵玉的眼眨也不眨,只是那双素来淡漠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有更深的东西藏在其中。

  眼下这情况分明这是不得已为之,闻灵玉却偏生有些不自在,视线稍稍下移,又落在了李玄州的唇上。

  虽然盯着李玄州的唇看也不太对劲,但总比两人相顾无言好,闻灵玉便放心大胆地看了起来。

  李玄州虽然说话嘴上不饶人,但他的唇形十分好看,一点也不显凌厉无情,然后闻灵玉看到视线中的薄唇忽然上下动了几下。

  闻灵玉一时看愣了,竟也没反应过来李玄州正在同他说话。

  直到视线的薄唇再度上下张合,闻灵玉才后知后觉道:“你说什么?”

  李玄州听不出情绪说道:“你在看什么?”

  闻灵玉突然生出一股被抓包的心虚,正欲开口,却只觉得腰部好像被硬物硌到了一般,低头一看,正是那柄折扇。

  先前李玄州便使用这柄折扇控制住红白阴魂,闻灵玉当下不由问道:“这扇子……”

  话未说完,闻灵玉的声音顿时一停,仿佛怔愣住了一般。

  原来是李玄州下意识低头一看,正与闻灵玉的额间抵在了一起,弄巧成拙的,造成了一个非常亲昵又尴尬的场面。

  在察觉到这过分的亲密时,闻灵玉猛地转过头去,动作间,他的脸颊似乎被某种柔软细腻的物件擦拭而过,至于碰到他的是什么,闻灵玉已无暇顾及。

  李玄州却像无所察觉一般,张嘴说道:“这扇子如此名贵,想来是那叶朝君所有,连娶亲都带着,想必定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如此,便可以作为媒介使用,所以我才放手一赌,也果然如我料想的那般。”

  闻灵玉废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再乱动,实在是李玄州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闻灵玉的颈间,这种感觉并不是痛苦,而是需要用一种莫大的控制力才能忍住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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