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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书荷。”
“书荷”两个字,似是拽住了他的一丝情绪,他声音突然断断续续的,她没怎么听清,只能又靠近了些:“是哪里不舒服吗?”
意识不清的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景屹的脑海中浑浑沌沌地回荡着在医院里,家长训斥小孩的话,如果不是太贪心
这一路走来,他好像确实挺贪心的。
从想要认识她,到想要和她谈恋爱。
恋爱以后,欲/望无限将他吞噬,他不只是想和她做情侣,他还想和她结婚。
但给出去的承诺成了一个可笑的回忆。
再次和好,他也很贪心,重新在一起还不够,甚至愈发贪婪,他还是想和她结婚。
但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的犹豫与沉默让他心跳重重一坠。
直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过往,后悔,懊恼,种种复杂的情绪翻涌着,她说她的人生计划里,原本是不存在伴侣,也没有爱的。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似乎被烧断了,这几日的甜蜜突然化为滔天骇浪将他淹没,他意识不清地说着梦话,不知不觉,眼角渐湿,洇进枕头里,也沿着她的指尖滑落。
书荷终于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我在,景屹,我在。”
“我不要结婚了。”
昏暗的卧室里,他呜咽着,整个人似乎在抖,如同不安而遍体鳞伤的小兽,一遍又一遍地乞求她:“书荷,有没有戒指都没关系”
“不结婚也没关系。”
“但是,求求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第47章 47 新玩具。
书荷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懊悔, 钝钝心疼的情绪随着他的眼泪烫进四肢百骸的血液中,她安抚地摸着他的脸,不断哄着:“我在, 我在。”
“我不会走的。”
可陷入梦魇的人完全听不清她说的话, 他闭着眼,喷洒的呼吸急促发烫, 干涩的唇瓣一翕一合地呢喃着什么, 书荷只能打开灯, 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明亮刺白的光线让他湿濡的眼睫一颤, 他讷讷而空洞地怔了两秒,这才温吞看向身边的人。
书荷哄着他:“起来吃点药好不好?”
他的眼皮还有些红, 头发凌乱,整个人懵懵的,却还是下意识听话地点了点头。
静谧的卧室里, 他看着她将药拿进来,等喝完,书荷又将手里的胶囊直接喂到他嘴边。
唇齿间弥漫着胶囊的苦涩味,她如此温柔而担心地看着他,景屹突然鼻子一酸, 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乌黑而安静的眼眸几乎瞬间湿润。
“怎么了?”书荷心疼地抚着他泛红的眼尾, “做噩梦了吗?还是不舒服?”
他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安静摇了摇头,眼睫低垂,开口时暗哑的嗓音如同被刀片磨着:“就是突然想到,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喝药了。”
“真苦。”
书荷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的思维竟然跳到了她身上,她有些无奈, 可触及他湿漉漉的黑眸,她又止不尽地心疼。
景屹还在独自消化着莫名的委屈与矫情,被子突然被人掀开,挤进来她柔软的身体。
他愣了下,鼻子还红红的,看上去有些懵:“你”
书荷略微蛮横地挤着他,让他躺下身来,也不顾他反对,直接关了灯。
视线瞬间变得昏暗,书荷双手双脚缠着他坚硬而有些发烫的身体,拥在背后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背脊:“睡吧。”
“可是。”他似是犹豫了一下,声音沙沙哑哑的:“会传染给你。”
虽是这么说,他的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她,似乎根本无法抗拒这主动拥住他的温暖,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小狗般黏人地蹭了蹭。
柔软的头发蹭得她有些痒。
书荷亲了亲他,“没有可是,我想陪你,睡吧。”
景屹安静了许久,就当书荷以为他睡着了时,他轻哑的嗓音在昏暗的空气中划破了一道口子:“姐姐。”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书荷的心跳咯登一声,只感觉他似乎要将她嵌进怀里,“我们不会再分手了,对吗?”
他的问题,如同苦涩的感冒药咕噜咕噜地蔓延开来,想要治愈两人的伤痕,却苦得厉害,苦到难以下咽。
“嗯,不会了。”
她的声音似乎透着安抚的魔力,寂静的夜里,心跳的频率似是穿透两具相t?拥的身体,缓缓融合。
等到他呼吸渐渐平稳,书荷却毫无睡意。
即使视线一片漆黑,她却依旧没有合眼。
因为一旦闭上眼,脑海中满是他陷入梦魇的无措模样。
他没怎么生病过,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也一样,以为他很快就会痊愈,没什么事的。
她以为他是真的不在乎结婚的事了,可这也成了他的一个心魔。
在得知她的过往后,他好似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乖巧,偶尔会撒娇,依旧黏人,可直到现在,书荷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