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0 坑与反坑
吧?”
张容听了微微迟疑,旋即点头道,“按理说,这等人物,还入不得卑职的眼。只是去年他去东厂,以及被东厂邱公公退回来,都是卑职经手的,所以有点印象。”
朱厚照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慌乱,饶有兴致的问道,“还有这事儿?他怎么去的东厂?”
“额。”张容稍微迟疑了下,才说道,“卑职当时听说裴百户喜欢捞银子,生怕他在锦衣卫坏了事,但他武举不易,又不好直接断了他的前程,就打算把他安排去邱公公那里锻炼锻炼。”
张容倒是不介意告裴元的黑状,把他贿赂得官,以及作弊武举的事情一块说出来。
只不过这些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当时是西厂提督谷大用出京平叛前主持的武举,陪同谷大用的陪考官,这会儿正掌握着大明过半的兵马。
比如说后府都督同知白玉、伏羌伯毛锐以及兵部侍郎陆完。
张容可不敢因为这点事儿,得罪这么多大佬。
所以,只能裴元贪财一事,寻找黑点了。
朱厚照的情绪已经平复,如常一般,笑着看向裴元,“你很贪财吗?”
刚才朱厚照问张容,裴元这个喽啰没机会插话,此时就算有了辨明的机会,裴元也不想纠结此事。
就算朱厚照再擅长解压缩,真要把前因后果讲明白,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何况他刚才给张容头上打照明弹的恩怨,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化解了。
解释改变不了张容的态度,也大概影响不了朱厚照的态度,那解释还有什么用?
于是,裴元便脸带赧然的说道,“卑职惭愧,让陛下和都指挥佥事失望了。”
裴元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张容也不好再咬着这个话题追究什么了。
毕竟他自己都口口声声说了,当初可怜他武举不易,不愿意直接断了他的前程,这才把他安排去东厂那里锻炼的。
既然当初没有问责,还摆出一副高姿态,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厚照这会儿也没心情多问,他控制着情绪笑道,“我本来吩咐裴元打听一些当年王振的奇闻异事,结果他却担心会招惹张永,推三阻四的不敢用心。”
“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张容的目光如同快刀一样从裴元身上扫过,然后说道,“这不过是宵小之辈的无端猜测,断无此事。”
朱厚照看似得意洋洋的对裴元说道,“如何?”
张容的目光也冷冷的看向裴元。
顶着两人的目光,裴元自己的压力也不小,但他还有心思恶意的猜测着朱厚照。
这小子看着镇定,内心肯定慌得一比。
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忽然想要恶作剧,大声的喊狼来了狼来了,结果却忽然发现他恶作剧的那一个可能真的是狼。
于是小孩子慌得一比,狼也慌得一比。
裴元见两人都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十分重要。
张容并不知道裴元已经趁机给朱厚照交了底,他死死的盯着裴元,生怕他胡言乱语,说出什么过界的话来。
朱厚照也有点忐忑,生怕裴元太过实心眼了,真把话说出来,就有些麻烦了。
若是处罚张永,就会牵扯到一系列的格局变动,甚至可能会让局势向难以想象的方向恶化。
若是朱厚照对打听他私密的事情置之不理,那他做为大明的天子,又会威严扫地。
裴元当然不会这时候做蠢事。
现在朱厚照对于张容的所作所为基本已经明牌了,张容却还不知道裴元已经已经把他卖干净了,还以为只是刚才说的那些皮毛。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裴元先把锅接住,稳住张容。
于是裴元便道,“卑职有话要说。”
朱厚照瞪着裴元,“讲!”
裴元诚恳的说道,“若非刚才天子免我五死,卑职也不敢说出心中的肺腑之言。”
“实际上,对于我等这样在底下做事的小人物来说,别说是天子和司礼监掌印这样尊贵的人,就算是一个比卑职这五品官大一级的人,都可能掌握着卑职的生杀大权。”
“卑职甚至可以说一句,若是一个四品官都能让卑职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就算以天子的尊贵,又何以加焉?”
“所以在卑职的心中,不管是天子、司礼监掌印还是都指挥佥事、锦衣卫指挥使之类的上官,都不是卑职能得罪的起的。”
裴元这次说的内容比较多,朱厚照明显解压的比较慢。
裴元看着朱厚照,“卑职要用两次免死。”
朱厚照没好气的暗道,就凭这家伙之前那些话,死多少次都够了。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可以。”
裴元便解释道,“卑职这等小人物,从未见过天子这等尊贵的人,见到天子的一言一行,难免会心中揣测。”
说到这里,裴元看了朱厚照一眼,示意自己要用一次。
然后接着说道,“卑职私下揣度天子的心思,以为天子是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