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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似乎短暂地嘈杂了一阵子,但叶秋宁一直愣在原地,充耳不闻。

  直到有人大声地在近处喊他的名字:“……秋宁!叶秋宁!!”

  “……!”叶秋宁猛然惊醒,下意识护住千嶂夕的身体,警惕扭头看向声源。

  却是书院里最铁面不过的朱夫子。

  朱夫子叹着气道:“秋宁,照嶂夕说的办吧——将这具身体还给她师门之人。”

  叶秋宁懵懵地眨眼,眼珠迟钝地转动几次。

  先是看到义愤填膺、挡在自己身前的同门们,接着看到台下面色异样、交头接耳的修士们,最后才通过同门们组成的人墙看见被挡在不远处的岑无月。

  他这才恍然将朱夫子的话听进耳中、明白那几个字串联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接着,同门的抗议声才像是洪水开闸似的涌入他的耳中。

  “嶂夕师姐都用这具身体两百多年了,况且也不是从前的样貌啊。”

  “我们也会好好安葬她、入土为安,绝不会亏待的!”

  “你……实在不行你也拜入我们书院吧,这样师姐就是你我共同的师姐了!”

  岑无月却没有说话,神情怔忡,只是从他们身影的缝隙望向叶秋宁。

  ……应该说,望向叶秋宁怀中的人。

  叶秋宁喉头一涩,发力抱着千嶂夕起身。

  听见声音,同门们纷纷回头看他,神情虽有不同,但显然没人愿意将这具身体还回去。

  “既然嶂夕师姐有言在先,我等自当听从。”叶秋宁没有给其他人再争论的机会,一锤定音,“方才师姐告诉我另一个地方,她从前的……肉身就在那里。”

  同门们无非是割舍不下千嶂夕,才当众争吵。

  可周妲的亲友又何其无辜呢。

  “我们应当之后去接嶂夕师姐原本的身体,将她安葬。”叶秋宁道。

  同门们沉默了。

  叶秋宁缓步向前,穿过同门们让出的道路,最后抵达岑无月面前。

  他将怀中身体交给岑无月,又深深向她行礼:“代嶂夕师姐赔罪。”

  岑无月似乎没有听见,她凝视着千嶂夕的脸,半晌才道:“……和画像上不一样呢。”

  声音很轻,应该只有叶秋宁和修为极高之人才能听见。

  叶秋宁更是羞愧。

  岑无月却抬头朝他笑了笑,宽慰道:“千嶂夕也并不知情。”

  确实,全是那白令先胆大包天、左右欺瞒的错。

  叶秋宁余光扫到台下那具尸体,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即使如此,也不可能解恨。

  他只有再度向岑无月谢罪:“若有别的要求,六合书院定不推辞。”

  岑无月向来善解人意,自没有再为难六合书院,带走那具身体后便离开了。

  短暂的混乱后,论道会又继续进行了下去。

  只是台上、台下的众人还有多少聚精会神就很难讲了。

  直到论道会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六合书院的众人都在忙碌中过得浑浑噩噩。

  叶秋宁似乎听说有什么大战,死了哪个魔头谁谁谁,但全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听进脑子里。

  他常常听见别人嘀咕“怎么会这样呢?”“嶂夕师姐只是受到了蒙骗”,自己心中其实也常常想差不多的事情。

  只是众人又都知道论起“受害者”来,没人比周妲岑无月更倒霉,于是也不提她们,只不约而同地痛骂白令先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白令先,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周凰、周妲、千嶂夕,更是全部都不用死。

  白令先死十遍都不够还的!

  ——

  周家的态度就和六合书院很不一样了。

  杀死双生子中的一个对周家而言是惯例,只是当年周凰周妲的双亲不忍下杀手,才丢弃了其中一个。

  那年周凰修为暴涨,周家人还百思不得其解,以为这双生归位居然也有延迟几十年才出现的概率。

  这一遭阴错阳差地知道了真相,便立刻大怒要杀周凰周妲的双亲。

  一查才发现这两人早就已经在一百多年前携手殉情。

  周家的怒火无处发泄,便让还在六合书院的子弟去截岑无月,强行讨要周妲的尸体,欲作研究,只嘴上说得好听些,美其名曰“认祖归宗”。

  岑无月哪里愿意,巧舌如簧说“二师姐随的是我师父姓氏,恰巧也姓周罢了”,拒绝归还。

  六合书院众人听说此事后也横插一脚,一对上就说“阁下若要硬抢,我等誓死维护嶂夕师姐遗愿!”,处处阻挠。

  周家恨得牙痒痒,一时又奈何不了岑无月,只好计划着等她离开六合书院后再寻机动手,让周临岐带人留在书院监视她的行踪。

  周临岐有些不悦,但又违抗不了家族命令,捏着鼻子在六合书院过了一段被翻白眼、被阴阳怪气的日子,日日虔心祈祷岑无月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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