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赤瞳之殇

甲…幽冥族…” 赤瞳涣散的瞳孔中，怨毒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几乎要溢出眼眶。他挣扎着坐直身体，染血的手指死死抠进白骨莲台的缝隙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要你们…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沙哑、虚弱，却蕴含着无尽怨毒的声音，在翻涌的血海上空低低回荡。他必须闭关！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稳固这濒临崩溃的道基，哪怕动用血灵宫最深层的禁忌秘法，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有恢复力量，才能亲手将那些蝼蚁碾碎！下一次…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蘸着自己吐出的暗红血液，在白骨莲台上刻画下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血符。血符完成的瞬间，整个血海猛地向内塌陷、收缩！磅礴的血海怨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血符，再通过莲台，灌注进赤瞳残破的身体。他闭上双眼，气息彻底沉凝下去，如同陷入假死，只剩下白骨莲台在血海中心载沉载浮，散发出幽幽的血光。

  追杀…被迫暂缓。赤瞳之殇，已成定局。

  ---

  **北荒，碎星原边缘，幽冥地脉外围。**

  寒风呼啸，卷起冰屑与尘沙，在荒凉死寂的大地上肆意奔腾。空气的温度低得可怕，寻常修士在此，真元运转都会变得滞涩艰难。然而，此刻这片冰封的荒原上，却悬浮着两道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

  为首一人，身着万剑阁标志性的月白色云纹道袍，外罩一件深青色鹤氅。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垂于胸前，眼神深邃如古井，开阖间仿佛有星辰生灭，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锋锐，正是万剑阁执法殿首座——沧溟长老。他身旁，则是一位面容冷峻、背负一柄古朴连鞘长剑的青年修士，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其亲传弟子，万剑阁年轻一代翘楚——凌虚子。

  两人悬浮在空中，目光凝重地俯瞰着下方大地。

  眼前的大地，景象极其诡异。以他们脚下为界，前方目力所及的大片区域，原本覆盖的厚厚冻土和冰层，此刻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死寂的灰蓝色！这种灰蓝色并非覆盖于地表，而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从地底深处渗透、晕染上来，将原本的土黄色彻底同化。大地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幽冷寒气的蓝色冰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的阴寒死寂气息，与北荒正常的酷寒截然不同。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这片灰蓝色区域的边缘，散落着几具早已冻僵、覆盖着厚厚蓝冰的尸体。从他们残破的服饰上，勉强能辨认出散修联盟和几个小宗门的标志。这些尸体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痛苦，仿佛在瞬间被从内到外彻底冻结了生机。他们的血肉、骨骼，甚至残存的真元波动，都已被那诡异的灰蓝之色彻底侵蚀、同化。

  “好霸道的寒气！” 凌虚子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凝重，“师尊，这绝非北荒自然形成的极寒。寒气中蕴含的死寂、侵蚀之力…弟子前所未见。这些修士修为多在灵海境上下，竟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瞬间便被夺去了生机，连真元都被冻结转化。”

  沧溟长老缓缓降下高度，落在灰蓝区域的边缘。他并未直接踏入，而是伸出枯瘦的手指，隔空对着边缘一缕逸散出来的、几乎微不可察的灰蓝色寒气轻轻一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气从他指尖迸发，精准地刺向那缕寒气！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道足以洞穿精金的青色剑气，在接触到灰蓝色寒气的瞬间，竟如同被投入强酸中的金属，发出“滋滋”的轻响，剑身上流转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融！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整道剑气便被那缕看似微弱的灰蓝寒气彻底侵蚀、同化，化作一缕同样的灰蓝气息，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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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溟长老深邃的眼眸猛地一缩！一丝极其凝重的神色掠过他古井无波的脸庞。

  “不是冻结，是…侵蚀与转化。” 沧溟长老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缓缓收回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试图反扑却被其强行震散的灰蓝气息。“此寒气蕴含着一丝…古老幽冥的死寂本源。霸道绝伦，对生灵元气乃至天地灵力，都有着极强的污染和同化之力。如同跗骨之蛆，一旦沾染，极难根除。”

  他抬眼望向这片不断缓慢扩散的灰蓝死域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冻土和冰层。“源头…在地下极深处。这股力量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却被某种东西…引动了。” 他想到了之前天机阁发布的“血祸”预警，以及赤瞳降临北荒后掀起的腥风血雨。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师尊，您看！” 凌虚子忽然指向灰蓝区域深处的一片虚空。那里的空气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如同水波荡漾，一股比边缘地带精纯、凝练百倍的幽冥寒气正丝丝缕缕地从地底渗出，汇聚向那片扭曲的空间节点！节点边缘，空间碎片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散发出的气息，赫然与之前沧溟长老剑气被侵蚀时感受到的本源之力同源！

  “空间节点？” 沧溟长老眼神一凝，“是通往幽冥地脉的入口？还是…有人强行打开又闭合后留下的痕迹？” 他强大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片扭曲的区域。然而，神念刚一靠近，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阴寒死寂感便猛地袭来，仿佛要将他的神念也冻结、侵蚀！节点周围的空间壁垒异常坚固，带着古老阵法的残余波动，显然是人为闭合且加固过，以他之能，竟也无法强行探查内部！

  “此地已成绝域，非寻常修士可入。” 沧溟长老当机立断，“虚儿，立刻将此地情况，尤其是这幽冥寒气的特性及空间节点的位置，以最高密级传讯回阁！禀明阁主，此幽冥寒气重现，恐非吉兆，或与北荒剧变、血灵宫异动有莫大关联！建议启动‘剑域盟约’，联络青冥、天机二宗，共商对策！”

  “是！师尊！” 凌虚子神色肃然，立刻取出一枚特制的、形似小剑的传讯玉符，指尖凝聚剑意，将信息烙印其中。玉符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瞬息间穿透寒风，消失在天际。

  沧溟长老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处空间扭曲的节点，以及下方不断缓慢扩散的灰蓝死域。寒风卷起他深青色的鹤氅，猎猎作响。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忧虑的波涛。幽冥地脉的异动，赤瞳的肆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