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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偌大的南城,许佳宁一时想不出一个适合排练的地方。

  双方的家里肯定是不合适的,家长一定会追问。

  现在十二月中下旬,天已经冷了,在室外的公园显然也不适合,只怕会把某人弹吉他的手冻住。

  她正犯着愁,薛瞻给了她一个答案:“我的秘密基地,还算清静。”

  周末那天,许佳宁沿着薛瞻发的定位过来,终于得以知道,薛瞻口中的秘密基地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处室内篮球场,干净宽敞,由于太安静,他们说话都会有点回音。

  “你的?”许佳宁算是见识到了这位豪门少爷的随心所欲。

  薛瞻却摇头:“不算我的,是我爸妈的钱。”

  “将来等我有能力了,自己赚到的钱,才算是我的吧。”他道。

  “那这一天应该会很快到来。”许佳宁笑道。

  她好像很信他的将来会光明灿烂,信他前程似锦。

  薛瞻的眼眸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低下头后,随口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日子啊?”

  许佳宁想了想,回道:“明天冬至,大小算个节吧。”

  “冬至我知道,不过也有别的。”薛瞻敛眸思索,温声问她,“许佳宁,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呀?”

  “今天12月21号?”许佳宁一愣,看了眼日历,倒是想起了,“最近太忙,我都快忘了。”

  她的生日是公历的12月21日,偶尔会和冬至那天重合。可她自己从来没有特意去记这个日子,有时候会到晚上母亲提起时才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多少有点惊讶。

  “我早上出门前,看到乔木然卡零点发的说说了,你可能还没看空间。”薛瞻解释。

  “该怎么说呢,时间好仓促,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薛瞻放下吉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双手递给她,道,“十七岁生日快乐,许佳宁。”

  她从来没想过,薛瞻会留意她的生日,还会这样郑重地祝福。

  “谢谢。”许佳宁接过了,看到上面印着名字“HINT-MINT”,小声问他,“这是什么呀?”

  “美国HINT-MINT暗示薄荷糖。”薛瞻道,“薄荷味儿很重,吃到后面会有点苦,但我觉得你会喜欢。”

  毕竟许佳宁喜欢薄荷,比起糖精类的,她会更喜欢薄荷的原有味道,越真实越好。

  随后他又纠结道:“总感觉礼好轻,后面我再补点别的吧。”

  “不用了,其实一句祝福就很好啦。”许佳宁连忙阻止他,然后珍重地握着那盒薄荷糖,“更何况我还有它。”

  小小的糖果比所谓的大礼更让她心动。

  能被人记得,被人在意,永远都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事情。

  他碰巧看到了,然后挂在心上。好像这就足够。

  “好吧。”薛瞻起身要去拿吉他,却被许佳宁拉住手臂。

  “伸手。”她道。

  他乖乖伸手,掌心接住了她拆开的一颗薄荷糖。

  许佳宁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道:“现在我们开始吧。”

  吉他声响起时,她的唇齿间回味着薄荷糖的味道,化到最后,分明应该是苦的,可许佳宁尝着,却有点甜。

  他们排练了两个小时,从室内篮球场走出时,外面飘起了雪花。

  这似乎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叫“初雪”。

  他们并肩走在雪地上,步子放得极慢,许佳宁恍然有种错觉,他们能一起走很久很久,是像《红豆》里的地久天长。

  脑子里闪过的,也全是《红豆》的歌词,她突然有些惊喜地跟薛瞻分享:“你看这像不像《红豆》的第一段歌词?”

  她跟着哼唱起来:

  ‖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

  唱到后面才想起来,歌里讲的是情侣,她这么做比较,显然不合适。

  于是她自动收了歌声,却听到薛瞻笑:“是挺像的,我俩都没穿那么厚,走在雪地里,是要冻到颤抖了。”

  他说话总是那么轻松,能驱散许佳宁的紧张与小心。

  两人在雪地里被寒风吹着,还真的有点发抖。

  所幸当他们快走到公交车站时,来接薛瞻的司机也到了。

  这正如来时约定的那样,许佳宁要直接去家里的花店,不要他送,怕他家的车太显眼。

  他们挥手作别,大雪落下,遮住了两串脚印,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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