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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忘却的年龄,终究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比起他们,他确实年纪大出太多。

  “不过我和佳宁都是97年的,我们同岁,她既然称呼你为哥,那我就也叫你一声哥。”薛瞻开口十分爽快,不顾陈南星拒绝,继续以此为称呼。

  “真是折煞我了。”陈南星皮笑肉不笑,“我这凭空变出个你这样的弟弟。”

  薛瞻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望着陈南星:“南星哥,你都能给佳宁变出个男朋友,变出个弟弟,又算得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给她变出男……”陈南星恼火地反驳他,话说到一半,瞧见他冰冷的眼神凝望着自己,一怔,后慢慢回想起来。

  “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你现在跟她那么好,还要揪着我不放?”陈南星观察着薛瞻的眼神,佯装镇定,可心里有点慌。

  一个人气场的强大是需经由环境淬炼而成的。薛瞻的家世条件太过于优渥了,使他天然地拥有锋芒。

  虽然日常不太表露,显得温文尔雅,可一旦表露,那眼神一寸一寸审视,就让人感觉锋芒在背。也让人不禁感慨,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不在于年龄,而在于地位。

  “我当然不会揪着不放了。”薛瞻朝他微微一笑,“我有许佳宁,就够了。”

  不过几秒钟时间,薛瞻那面向他的笑容,很快从敷衍勉强,转为真挚自然。

  陈南星抬起头,看到许佳宁正朝他们走来,她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纪念性质的门票,将其中一张很顺手地给了薛瞻:“给你。”

  他们的门票是统一用许佳宁的微信预约的,许佳宁想要纸质票,也想着薛瞻那张,将其一起兑换打印了。

  “谢谢佳宁。”薛瞻接过了,握在手里,还望了一眼陈南星,颇有几分得意之态。

  陈南星勉强压下情绪,和许佳宁说起这次少儿美术作品展的情况。

  展览共展出110件(组)少儿作品,其中有27件作品都来自于陈南星在少年宫教的孩子们。

  画展名为“萌芽计划”,孩子们就是萌发的新芽,整个展览以孩子们的视角为主体,展现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也反映出他们的思考与想法。

  关于画展,一切天马行空都是被允许、被鼓励的。于是他们用画笔积极表达自我,无拘无束地探索世界。

  陈南星原想介绍更多,但今天许佳宁不知为何,也对他有点冷淡,很少接他的话,最后他不得不停下讲解,由着许佳宁一个人安静看展。

  而她或许也并不算是一个人。

  毕竟薛瞻从不远离片刻,一直围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一幅幅画。

  小朋友们画的油画《自画像》,和写实搭不上边,五官的画法倒是有点毕加索的画风。还会在旁用海螺串成长长的辫子,将月亮放进人的眼睛里。

  再看水墨画《鹅鹅鹅》,正是陈南星和学生一起画的,水面浮着两只白鹅,学生画的一只有种呆萌感,不似陈南星是传统水墨画中规中矩的风格。

  也有带着思考的合作作品《候鸟快飞》,展现出孩子们对候鸟迁徙的观察,以及对生态环境保护的思考。

  还有表现小孩子内心世界的画《最恐惧的事》,画的内容是期末考试考砸,还有放假前一晚怎么也写不完的作业。

  许佳宁在《最恐惧的事》附近站了挺久,她的感同身受相对弱些,并不像薛瞻那样,看了之后竟然眉头紧锁。

  “写作业方面,这画的简直就是初中时的我。”薛瞻点评。

  而升入高中后,他就变了心性,离这种形象渐渐远去。

  许佳宁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作品,看着画里趴在桌子上补作业的男生。她突然想起很久远的一幕,那大概是高一刚开学补课时,她去收作业,最后一排的薛瞻就是这样趴着,仰头瞧她。

  “我一直病着呢,就别收我的作业了呗,许佳宁。”

  许佳宁想着这句话,跟着又想到薛瞻改掉的人生目标,越联想越远,又想起在教学楼一楼大厅里,那次画展上,薛瞻画过的一幅国画《薄荷》。

  “在想什么呢?”薛瞻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学霸难道跟我们最恐惧的事一个样?”

  “才没有,我的作业都是提前写完的,从来没补过。”许佳宁表示和薛瞻不在一个层级。

  她的声音随之柔和下去,带着眷恋:“我只是想起你在宁远画展上的一幅国画了。”

  薛瞻高中三年,也只参加过那一次展,他当然记得是什么画,看她竟然也记得,不禁问她:“你喜欢吗?”

  “喜欢啊。”许佳宁直白地回答他。

  不止喜欢,还偷偷拍了下来,就存在她的旧手机里。这些年她再难受,竟也没舍得扔掉手机,也没舍得删掉照片。

  “那就不枉费我跟着我爷爷,假期练了一个月。”薛瞻垂眸望着她,毫不遮掩他此刻的心情,“很幸运,能被你看见。”

  说画时也很像表白。许佳宁被他这样专注地望着,脸瞬间红了。

  前方可能是有学校组织学生参观,几米宽的路在三两分钟内就变得拥挤不堪。

  许佳宁与薛瞻离得极近,竟也被学生们冲散了,一时慌乱起来,往前硬挤,想要冲出人群,找到薛瞻。

  却感觉身后有人朝她伸出手,触碰到她时,她下意识要缩回去,不安地回头一瞧,瞧见那人竟然是薛瞻。

  “佳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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