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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会议是在顶楼开,薛朗锋与秦宛若已快走到专用电梯前。

  “爸,妈。”薛瞻喊了声。

  他们随之停住,可薛朗锋语气不佳:“赢了还不够,还要炫耀?”

  “这没什么值得炫耀的。”薛瞻走到他们面前,“是看您脸色不好,以后还是不要太劳累了,也别动怒。”

  他是出言关怀,可薛朗锋还在因刚才的投票而心里不快,这便更添了堵,一时情绪更加激动:“不要劳累?你这是要赶我下去了!薛瞻!你……”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捂住心口,身体也晃了晃。

  秦宛若一个人扶不住,着急起来,薛瞻和张寒山上前,先把人扶到了近处薛瞻的休息室里。

  “是不是心绞痛发作了?”薛瞻看到薛朗锋一头的汗,“带药了吗?妈。”

  “你看你把你爸给气的!”秦宛若急着去翻包,结果一无所获,“想着开个会就回家,没多长时间,谁知道会……”

  情况紧急,薛瞻已不想着为自己辩驳,只吩咐张寒山去把右手边的抽屉拉开。

  张寒山从里面找到了一瓶硝酸甘油片,递给薛瞻。

  薛瞻随即打开了药瓶,取出一片,给父亲舌下含服。五分钟后,又续上一片,看薛朗锋面色好转,可以说话了,这才放心。

  “你的休息室里,还放了这个?”薛朗锋再开口时,已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秦宛若也不再骂薛瞻,而是紧张地问起薛朗锋感觉身体如何。

  “我好多了,你别担心。”薛朗锋拍了拍秦宛若的手,又一次看向薛瞻。

  “去年您住院时确诊心绞痛,还是我记下的医嘱。”薛瞻平静道。

  “是我判断错了。”薛朗锋情绪缓和很多,“小瞻,你成长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

  不过两三年而已,薛瞻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且得到了集团高层的人心。

  在他明确提出不同意薛瞻的方案时,众人还能冒着风险支持薛瞻,可见薛瞻所获的拥戴,是不掺杂任何水分的。

  “有前辈们倾囊相授,我当然要成长快些。”薛瞻一笑,“有些最要紧的,我一直记在心上。”

  “什么?”薛朗锋反问。

  “这些年,我学会了两条。”薛瞻的自我剖白明显交了心,“一条叫兵不厌诈。”

  “而另一条是……”薛瞻看着薛朗锋,徐徐道,“没有永恒的同盟,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是您教会我的,爸。”

  薛瞻眼里不是恨,而是一种看透。

  从高考被改志愿,到身边被安插人监视,再到董事会利益互搏。

  薛瞻看透,警觉,乃至于在朗锋摸爬滚打两三年,早已学会反制,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薛朗锋曾经做的,他也可以做到。小利他会许诺,事关集团发展的大利,他也能给,这是与父亲薛朗锋不同的。

  “你是真的长大了,薛瞻。”

  再望向薛瞻时,薛朗锋眼神中多了些欣赏,也有些许骄傲。

  这是他的儿子,哪怕薛瞻会反对他,在听完薛瞻的剖白,知道薛瞻这些年的心思后,他还是会从心中不由自主生出骄傲来。

  薛瞻的优秀,他的种种前瞻眼光,也让薛朗锋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该退居幕后位置了。

  按照原定计划,薛朗锋其实还在想着,是不是该召开新的董事会,再来新一番权力角逐,把薛瞻这个总裁免职。

  可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这些父子争权的谋算,实在是有点可笑。

  朗锋集团,一步步发展到今天,是时候该交到薛瞻手里了。

  最终,薛朗锋与秦宛若离开了,张寒山跟随在他们身旁,临走前还在记下薛瞻的嘱咐。

  但等张寒山下了楼,想跟着他们上车时,司机却在授意之下把车门关了,将他隔在外面。

  他听到薛朗锋温声问他:“小瞻跟董事会成员私下沟通,其中应该有你的牵线搭桥吧?”

  张寒山没回答,从薛朗锋的语气就知道他猜出来了,多半早有疑心,今天董事会上的情境,更让薛朗锋确定了怀疑。

  “小瞻身边的保镖,应该有一阵没再跟踪他。”薛朗锋继续道,“你跟他们说一声,以后也不用了。”

  张寒山只觉得自己被步步紧逼,被薛朗锋彻底看穿,可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认命地感觉,到了他被薛朗锋开除的时候。薛朗锋最恨背叛。

  “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兢兢业业,是做事最周全得力的。以你的能力,原本不该一直做秘书,可责任心又太重,舍不下我身边的这个位置,一待就待到今天。”

  薛朗锋果然开始追忆往昔了,下一句,张寒山也隐隐猜到。

  “以后你不再是我的秘书了。”薛朗锋果然开了口。

  “是。”也算东窗事发,张寒山低声道,“谢谢薛董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离开集团,也会记着您和薛总的好,记一辈子。”

  “谁让你离开集团了?”薛朗锋降下车窗,淡然望着他。

  “上楼去。”薛朗锋说出最后一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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