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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左相大人说的,宋奕睚眦必报,难道她说不知道,他就会放过自己这个背刺他,置他于死地的人么?

  计云舒不愿再撒慌,轻轻吐出两字:“知道。”

  听见这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宋奕蓦地咬紧了牙。

  他疾步冲到她跟前,紧紧擢住她的胳膊将她提到自己身前,猩红的眸底覆上了一层扭曲狰狞的暗影。

  “怎么?直接摊牌了,不装了是么?!”

  计云舒掀眸望他,嗤一声地笑出了声,满眼讥讽地睨着他。

  “装?你也知道我在装?”

  “你也知道我对你无意!那你为什么偏要困住我?我好好的一个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梦罢宋奕!哈哈……”

  她越说越激动,越想越怨恨,将心里的委屈憋闷统统朝着罪魁祸首发泄完,只觉身心都舒畅了。

  “你找死!”

  宋奕被那些钻心挖肺的狠话激得失去理智,他面目阴戾地揪住计云舒的领口,利落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霍临终于变了脸色,急忙上前拦住发狂的宋奕。

  “殿下!您冷静些!”他惊骇道。

  “滚开!”

  宋奕一把推开他,复又提起匕首朝着计云舒刺去,然而在望见她眼中的解脱与释然的那一瞬,又堪堪停住。

  他阴翳的眸中闪过一丝恨悲交织的情愫,恨她冰冷无情,又悲自己放不了手。

  锋利的刃尖悬在计云舒的心口好半晌,终了终了,他还是收回了匕首。

  “就这样痛快地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宋奕拽着衣领将她摔在地上,虚张声势地放下狠话。

  恰在此时,执行斩首命令的狱卒们进来抓姚家的人。

  计云舒瞧见曾经收留庇护自己的老人此刻被人像块抹布一般拖拽在地,送上断头台。

  “左相大人!”

  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身,连滚带爬地冲到牢房门口,却只在走廊拐角处堪堪见到了一片白色囚衣的衣角。

  计云舒恨恨地捶了捶牢门,泪眼婆娑地埋下了头,哭得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宋奕倨傲地立在一旁,冰冷地睥睨着她的动作,唇角泛起一抹讥讽。

  “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他好么?”

  闻言,计云舒抬手抹了抹眼泪,并未反驳,只冷冷回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朝堂上争权夺利哪儿来什么对错之分,姚家和荣王铤而走险,逼宫造反受万人唾骂确实不假,可他宋奕又是什么好东西么?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望着那清绝冷毅的面孔,宋奕狠狠磨了磨后槽牙,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

  那悍不惧死的模样,气得他心口一阵阵绞痛。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云淡风轻?!

  而他却念念不忘!杀不了,又放不下!

  宋奕神色晦暗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尽是阴郁与不甘,他一脚踹开牢门,愤愤甩袖离去。

  ***

  建渊二十三年的暮冬格外兵荒马乱,动荡不安。

  皇帝宋英,于建渊二十三年,冬月二十八在紫宸宫崩逝,临终前留下遗诏,传位于皇太子宋奕,择日加冕登基。

  扬子楼上的钟声整整响了三日,京师内外一片缟素,嫁娶宴请之事一律禁戒。

  被关在诏狱中的计云舒自然不知晓外头的风雨飘摇。

  她似一具无知无觉的木偶,木木地盯着昏暗阴冷的地面,不知春秋与冬夏。

  直到三日后,一个人的到来,她才迎来真正的转机。

  大理寺内,狱卒瞧见来人,急忙恭恭敬敬地迎上前。

  心道这个时辰这位爷不该是同他们卫大人一样,在金銮殿观陛下的登基大典么?

  “宸王殿下,您怎么有空亲自来了?”

  宸王径直掠过他,自顾自往牢房走去。

  “皇兄今日不得空,让本王来瞧瞧逆党是否畏罪自尽。”

  狱卒闻言,殷勤地领着他走到了计云舒所在的牢房,谄笑道:“王爷您瞧,叛党没自尽,好着呢。”

  宸王看了眼背对着他躺着的计云舒,扭头朝他吩咐。

  “本王有些话要问她,你把门打开,便退下罢。”

  “诶诶。”狱卒连连点头,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的那一瞬,计云舒是有些恍惚的,她麻木地转过身,见果真是宸王。

  “王爷?”她愣愣地起身,眸中满是惊诧。

  宸王回头看了眼走廊,确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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