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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留学生,到现在千帆集团的总经理Chloe,她的朋友仍然不多,她依旧习惯于独来独往,但是早已剥离了那些怯懦和犹豫,成为了一个崭新的人。
满月酒之后,宋湜也单独和俞思又去吃了一顿饭。
俞思说她非常感谢宋湜也,宋湜也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感谢。集团重组之后,高层中女性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整体的工作氛围得到了质的提升,宋湜也非常喜欢集团里的女同事,她们有野心、狠劲,以及总是流露出的温和。
机会就在那里,宋湜也觉得她并没有偏爱谁,只是对方是那个敢于去抓时机的人。
维港的春风总是带着一股奢靡的气息,令人不饮自醉。
俞思举起杯,同宋湜也相碰,她笑了笑,说:“在我之前的规划里,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留在香港。可能是上海,也可能是爱尔兰,但香港确实是一个计划之外的决定。”
俞思永远是一个按照计划行事的人,宋湜也是一个向来习惯于面对突发情况的人。
宋湜也很高兴听到她这么说:“你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
“意外之喜。”
人生许多时候就是需要这么一点意外之喜。
也有很多意外之喜本身就是冥冥之中的。
比如她这一次回香港,蔡思言和钟煜朗在一起了。宋湜也作为这段感情拉扯这么多年的旁观者,大概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感慨,她曾经抱着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想法当过一段时间的红娘,直到后来连她这个局外人都不能确定他们还有没有可能的时候,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蔡思言这次回来是陪钟煜朗跟他的母父告别,蔡思言的工作在巴黎,他们计划在巴黎定居,只是钟家长辈这一关有些难过。
蔡思言并没有想过让钟煜朗陪她留在巴黎,相隔两地的思念确实难熬,但是大可以你来我往地为对方奔赴,是钟煜朗一定要留在巴黎。
他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他说在飞机上的那十几个小时,他更愿意拥抱她。
宋湜也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确实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蔡思言从包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只金镶玉项圈,她说:“说好要做宝宝唯一的干妈,结果到现在连宝宝的面都没见到,你记得在宝宝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宋湜也临近生产的时候,正是疫情最严峻的阶段,蔡思言在国外回不来,对于错过这件宋湜也的人生大事一直心存愧疚。
她要留在巴黎,以后她们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蔡思言想到这里有些惆怅:“是不是人长大之后,不得不一个人?”
她离开了曾经依靠的家族,离开了她存续十多年记忆的家乡,现在又要离开朋友。
这个问题宋湜也也说不清,她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也许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你和祝京南呢?你们两个还好吗?”
宋湜也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轻声说:“祝听白出事是因为我。”
去年那场恶性车祸在短期内造成轰动,饶是蔡思言在国外回不来也有所耳闻,她当时第一时间问候宋湜也的安全,宋湜也仅仅是回答没事,至于事故的详情,蔡思言并不知晓。
她们做了十几年好友的默契大概就在于,宋湜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蔡思言就足以窥见现在宋湜也的状态。
就算所有人都原谅她,她也很难原谅她自己,这意味着宋湜也和祝京南之间,一直会有这么一堵墙横亘在中间。
蔡思言的手覆上宋湜也的,她知道此时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无比苍白,但她的掌心很暖,这对于宋湜也来说是一种无声的支持,胜过很多宽慰。
“言言,其实不止这一件事。”
蔡思言点点头,她的手不曾动摇半寸:“嗯。你说,我一直在听。”
“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开口,我觉得这件事情在我跟他之间永远解决不了。”
宋湜也深呼吸着,哪怕在她的心理咨询师面前,她都不能够这么敞开心扉,在这个世界上能这样和她交流的人,只有蔡思言一个。
宋湜也回忆了很多,从她和祝京南刚认识,到他们久别重逢后一纸婚约,最后是离婚。最无法从这十一年里面抹去的,也是宋湜也最绕不开的。
在她生完孩子住进月子中心的一个月里,又或者再早一些,在她怀着孕从香港到北京的那半年开始,她有无数个晚上希望祝京南能留下来,她希望他们能够说一两句话,最好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全部说开。
她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的,那种暗暗滋生的不信任带来的恐慌令她不安。
离开北京的那两个月里,宋湜也已经完全放弃沟通了,她把自己藏匿起来,也不希望祝京南来找她。
“我知道我不应该怪他,但我确实是怪他。”
“不是的,阿也。你可以怪他,不要给你自己那么大的道德负担,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你不能把这件事情归咎到你自己身上。我认识的阿也也不是这样的。”
蔡思言想到她们两个在香港读女校的时候,有一次同高年级的学姐发生冲突,导致她们的小组比赛成绩被恶意低分,蔡思言作为组长非常自责。
那一年宋湜也只有十四岁,她拍着蔡思言的肩膀,信誓旦旦说:“言言,别这样!凡事要由人身上揾罗(凡事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话是这么说,宋湜也后来还是找了裁判组的老师申诉